刚过去的10月28日,农历十五满月大潮,相对也是潮水降得最低的日子。下午4时30分,大马拯救海马协会带领志愿者、民众乘两艘小船从本达斯河码头(Jeti Pendas)出发,穿过马新第二通道桥下,抵达孟然邦浅滩。这里也是埔来河(Sungai Pulai)河口,有大片海草床,是海马和许多海洋生物的栖息地。踏上浅滩,双脚随即陷入黑压压的烂泥里,得微微抖动才能从泥泞与海草交缠中抽出。
此次大约两小时的探险旅程中,大伙弯腰低头一起体验大海捞针。绝非夸张,海草床长1.8公里,潮水退去海草拦腰折躺在滩上纠缠在一块,一脚踩下黑泥沙,水就浑浊了。海马只有成人手掌般长,通常躲在水流稳定处,用尾巴勾在海草根部。再加上海马能在4分钟内变色,伪装隐匿起来,若不细心观察,实在不易察觉。所幸,此次旅程,科研人员和一名志愿者都有斩获,共发现了3只海马、2只海马的表亲海龙(Pipefish)。
大马拯救海马协会每个月都会到此普查海马。他们用可视植入式生物荧光试剂(Visible implantelastomer,VIE)标记在海马表皮,不同颜色来代表年份,再以海马躯干节数来编码。因此,每一次到来发现海马,研究员先用紫外线电筒照射检查海马身上有无标记。若是初次见面,遂用事先备好的荧光试剂标记,并记录身形大小和健康状况;若是重遇同一只海马,则不再标记,只需测量身形大小变化和健康状况。
海马保育不似大型动物以只数计算,而是透过普查观察整体数量的变化。这只能依靠人的肉眼,大海捞针般发现和追踪。这也是大马拯救海马协会在这片浅滩透过“公民科学”推广和执行海马保育的其中一个原因
科研人员与民众合作搜查海马,再交由他们标记记录,待日后分析数据;参与的民众则在过程中学习到海马的知识,透过亲身发现、接触海马加深记忆。不只海马,同一片浅滩还住着濑尿虾、鲎、海星、各种海葵、海参等海洋生物。民众能亲身感受这些海洋生物栖息地周遭环境,了解它们面临的挑战。
海马实行一夫一妻制,如何找到配偶?其实,这也是大马拯救海马协会成立的缘故。2005年,已故创办人朱及光(Choo Chee Kuang)是马来西亚登嘉楼大学的讲师,当时他就在埔来河与孟然邦浅滩一带考察海马。仅凭一己之力实在做不.
现任主席林志威原是朱及光的学生,最初跟团两次都没能亲眼发现海马,不甘心只好再来一次,终于在第三次凭自己眼力发现不止一只,而是一对正在求偶、交配的海马。
与很多生物学家一样,林志威说是海马选择了他,让他走上海马研究之路。看到一对夫妻海马后,他下个疑问是,一夫一妻制的海马怎么在海里找到伴侣?结果这成为他的博士论文题目,研究出每只海马原来是会发出独特的声音与同类交流。
2013年朱及光不幸罹癌逝世,把海马研究的棒子交给林志威。然而2015年开始,孟然邦海草床附近展开大型填海造城工程。恰好槟城有考察计划,大马拯救海马协会决定暂停柔佛考察活动,移师槟城,也趁机好好整理10年来在柔佛所搜集到的资料和数据。
海马数量、身形上升又下降,是人类活动还是自然变化所致?一直到2022年,经历冠病疫情和两年多的行动管制,大马拯救海马协会接获许多家长询问与要求复办孟然邦浅滩海马保育活动。当中有不少人曾是参与者,后来成为父母想带孩子来学习。
再加上2015年至2022年这段空窗期,他们决定重新回到孟然邦浅滩,再次展开海马普查,透过更多资料搜集与研究,找出海马与周边人文与自然生态环境的关系。
*注:大马拯救海马协会2023年的海马普查活动已经完结,未来活动预告请留意协会官方脸书SaveOur Seahorses Malaysia。





